戎芷

唯有爱一尘不染。

【佩花/AU】Falling(一)

《Falling》


注意:#RPS,佩花Lee/Orlando现代医患AU。

      #原梗来自家pB站同名剪辑,设定较有改动。

      #我对医生一类的工作流程真的不大清楚……QXQ不和我较真好不好。也许有点乱但是我已经克服强迫症尽量明显的做了点标记啦。

      #戏份不轻不重仅为助攻的原创角色有,与主角无任何情感纠葛请放心。

      #风味喜糖,慎重品尝。


梗概:Lee有辗转难治的奇怪病症和妄想症,常年受亦真亦假的幻境困扰,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名叫Orlando医生接手了他,但是爱情萌芽的同时又有其他东西正在逼近。


   


(一)


Orlando在患者被送到他们市医院的前一天才拿到他的资料,照片上鹅蛋脸的男人目光柔和,混合着沉睡雄狮的慵懒和棕熊的憨厚,要不是他眼里确乎寻不到过多生机,医生简直要怀疑这张病历的准确性了。


妄想症和胃癌。胃癌后边还有个括号和问号。虽然是否是胃癌还有待确诊,但既然都被归为一类了最终结果肯定没太大区别。


这就像是被叛了死刑的犯人,还由霍比特人中提到的那个啰嗦火龙史矛革执行判决,同时需要忍受身体上的病痛和精神上的折磨。


Orlando皱起眉再打量了一下照片,LeePace,美国人的名字和充满夏威夷阳光味的笑容,再配上这份「判决书」,处处矛盾却又和谐一致。在他过去行医十年里都显得少见。


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医生把病历往桌上一扔,百无聊赖的想着。


由于病症特殊,Lee拥有一间独立病房,他在极浅的睡眠里醒过来,只看见病房里万物凝固,门窗紧闭,没有一丁点儿声音传过来。好像这就是死亡国度了似的。他慢慢的坐起身来,开始盯着自己放在床单之上的手。


像镜子被人打打破,门被轻敲然后推开的一瞬间,Lee仿佛看见冰冷的寂静迅速褪去,声的波纹在空气中一圈圈扩散。


一个高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头顶深棕色的弯曲的小卷毛盖过他小胡子的影响显得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多岁,而当Lee回应他的目光看进他的眼睛的时候,一点点微妙的感觉突然在心底悄悄漫溯。


病房浅色的背景映着它们像两颗光泽明亮,透出灵惑的黑宝石。


黑宝石的主人走到他床边微微一笑,冲着他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Dr.Bloom。”


“LeePace。”他明知道医生一定看过自己的简历,但还是礼貌的在伸手与他相握时报上自己的姓名——小部分出于某种想亲口告诉他的意愿。


“今天起你的治疗方案和病情诊断都由我主要负责,”医生收回手在空中摆了摆,他熟练的说着对一个精神类患者应该说的话,“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或者需求可以单独跟我说,为了照顾你的情绪配合治疗我会尽力满足。”


“那请告诉我你的名字。”Lee从善如流的卡在医生断句的那一刹那接道,他浅绿色的瞳孔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深邃得像热带雨林,“或许我最后的时光就由你陪伴度过了。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你这是在向你的医生表示不信任吗?还是搭讪?”Dr.Bloom突然停顿坐下来的动作眨了眨眼,他的眉毛小弧度的扬了一下,笑纹泛开的同时一个单词从他嘴巴里漏了出来,“Orlando,我的名字是Orlando。让你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可是我接下去的任务,如果你先自暴自弃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他施施然坐下来下意识翘起二郎腿,在患者的目光下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腿端正坐好。


“咳……那我们就开始吧。”名叫Orlando的医生把手上的文件抛上床头柜,“能告诉我你的感觉吗?虽然病历上有所记录但是我认为还是直接向当事人询问更好。”


“如你所知的妄想症,”Lee自嘲的一笑放松身体向后靠在冰冷的床头杆上,“以及一个他们查不明白我也说不清的绝症。”


“是不是绝症也不一定啊。”Orlando十分在意的一直看着他贴着杆的背,“你总得告诉我你有一些什么症状。”


“……”Lee骤然沉默,严肃又暗藏挫败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分不清这些疼痛是来自现实还是我的妄想。”他突然转过头望着Orlando的眼睛,光泽在其中泛了一整圈才暗下去,“有时候它是真的疼在我身上,就在我这里。”他伸出一个食指指着自己胃部,“让我无法吃下去任何东西,甚至吐血。”


Orlando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的描述一切都指向胃癌这个词,但是他们在这里找不到肿瘤,任何一个都没有。” Lee睫毛颤抖了一下,好像蝴蝶于飓风煽动翅膀,“于是他们放弃了。放弃了一个因为妄想症即将自杀的疯子。” 


Orlando安静的听他说完,双眉微蹙又放松,在光下亮出深褐色的黑眼球里透出柔柔的温暖来,他开口,注视着Lee,十分认真的:“他们没有放弃你,Lee。他们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或许你不认识我,因为你比你不和我在一个领域,但并非我故意拔高自己。在癌症与精神治疗区我确实久有研究,我从提前从大学毕业到医院干这个已经十年了,在我手上康复的人不计其数。你应该相信我。”医生最后这样说,一个小小的弧度出现在他的嘴角,“也相信你自己。”


好像被狂风卷入漩涡的人忽然被拥入宁静湖畔,Lee愕然的看着他,浮在他脸上的对自己的嘲讽渐渐褪去。


并非他相信了他话语里关乎权威或是治愈率一类的时,真正说服他的就是这个人。Orlando Bloom这个存在。


“另外……如果你不介意。”医生迅速的站起来轻轻的分开他的背和墙壁,快速的塞入一个枕头然后长抒一口气,又把他按回原来的位置,不过这次靠上的触感十分绵软,不一会儿就热乎乎的。


医生满足得意的看着他:“墙壁太冷了不是吗。还是暖和点的东西好。”


愉悦几乎是直接从心脏里升起,Lee撇成惊愕模样的浓眉摆成欢快的形状,一个笑容自然的出现在他脸上:“……你说得对。”


比如此刻整间屋子里看起来你最暖和,我能用我背后那个换你吗。


妄想症最奇妙的地方在于它可以使你无法辨别某句话你是否真的说出口,它就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造梦师,只为你一个人构筑一个比现实更真实的梦境。


Lee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问出了那句话,他隐约好像记得获得答案的Orlando跟他说好好休息他明天再来,毕竟现在屋子里又剩下了他一个,而关门的咔擦声才正正好响起。


明天。Lee慢慢滑下上半身抽出脑后的枕头正经摆好。似乎久违的应该期待一下它的到来了。

  

    这是他自从莫名患上妄想症之后的第一个无梦的夜晚,清晨他坐起来的时候,因太久未享受到而陌生的感受到正常的所谓一觉醒来的舒爽感。这很难不让他将这件事与昨天刚认识的医生联系上。如果说我之前被妄想侵蚀是因为有恶魔笼罩,那你是上帝派来陪我与他斗争的?他想象了一下Orlando穿着游戏里勇者斗恶龙的衣服举起宝剑——不,他应该是法师一类的角色,勇者就交给我来当。Lee仿佛已经看见那件大袍子穿在医生身上,起床刷牙时仍忍俊不禁。

    

又是咚咚两声敲门,Lee从病房单独匹配的盥洗室探出个头,手上还拿着毛巾:“请进。”


果然是Orlando。医生推门进来扫视过床位再看到他脸上,收获到一个笑容后有些惊讶又为这好情绪感染的咧了咧嘴角:“你看上去休息得不错。”


“一夜无梦。”Lee缩回头加快速度抹了把脸把毛巾挂上架子走出来,Orlando配合的一同向椅子和床前进。


近距离Lee才看到医生漂亮的眼睛下方浅浅一层黑眼圈和眼袋,而他清楚的记得昨天这东西还不在。


“你睡得很晚?”


屁股刚挨上椅子的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把比昨天又厚了些的文件放上桌子。


“对你许下的承诺我总要想办法做到啊。我试着去查了查国外有没有类似你的情况的病史。”


两个人都正色起来。


“我一开始是想从被害妄想症里找,”Orlando迅速的一摊手表示这个名词并不是外界盛传的那种错误意思,“但是你提到一点,你不仅是「觉得疼」,还有相应症状出现,只是机器无法检测出结果。那就不是被害妄想症这么简单了。”


他看着Lee,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接着我终于从我母校的一位老教授未发表的研究报告里找到一位病情与你类似的患者,妄想症加上类风湿性关节炎。这可是顽症,基因遗传。”


“他的结果呢?”


“不你别急,听我说。”Orlando做了个象征性的安抚动作,“他一开始诉说他的症状时根本没人相信,因为他是个出了名妄想症患者。但是后来他逐渐明显的失去生气他的家人才意识到应该送他就医,好消息是他证明了他感觉的准确性,坏消息是他还是死了。”


Lee错愕的看着他。


Orlando大大方方的回视:“这就是我熬了大半夜获得的成果。你别在意他是否死掉了。知道我为什么不编一个他活下来了的结尾来「哄骗鼓励」你接受治疗吗?因为他是否获救根本不是这件事的重点。我告诉你这个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这个时候终于到了医院的正常上班时间,窗外人声渐响风声喧哗,窗帘被温柔的掀起,晨光穿过Lee的背正正落在Orlando的脸上,这张不算年轻却又透出年轻的魄力的脸被光柔和了线条刻画了眉眼,温良的光星星一样坠在他眼睛里。


“你可以不相信你的病痛让你看到的,但你要相信你的身体感受到的。它才是真正从头到尾都忠实于你的心,不为任何左右。它告诉你的就是真实。而现在它需要你。”


他在发光。


……这个医生为什么不考虑去做个演说家或者天使?Lee的呼吸乱了一拍,这些听起来漂亮浮夸的话却相当笔直的戳进他心里,甜腻苦涩的汁液从创口里流出来,淋满整个心脏。


“那么你会配合我的治疗吗?”医生扬了扬手中应该也是昨夜熬夜成果的初级治疗方案。


“你可是彻底说服了它。当然。”Lee来不及细想这到底是砰然着什么便下意识的点头应许。


“很好!”Orlando仿佛完成一件大任务一样迅速的跳出座位,“那我这就把方案提上去,然后待会带着药过来让你看看。”


医生沉稳的快步走出去,门还没关上又打开伸出个脑袋来:“你不先去吃饭?食堂在右拐。”最后一点点卷毛消失不见。


“……”Lee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坐了好一会儿才认命的站起来向门口走。下撇的嘴角忽然上扬,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发展让他心情愈发好起来。


就算我真的命不久矣,最后也遇见了这么可爱的家伙。Lee把手放上门把手时想,也算赚了一笔。


你或许喜欢上他了,LeePace,喜欢上那个可爱的男人。因为他是你过去几十年黑暗里遇到的第一缕明亮又持久的光。


欣喜砰然的心跳忽然难过的慢下来,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Lee端着饭盒以身高优势挑了个角落里的座位,看着卖相还不错的菜却陡然没了胃口。


你不能喜欢他。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回旋翻转,一点弱下去的痕迹也没有。


嘭的一声轻响,一个饭盒出现在他对面那个座位上。


Lee抬头,看到一个留着大背头的清秀的中年男人,他灰色的眼睛像两块琉璃,方方正正的写着学者两个字。


“你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坐这儿……?”男人看着他伸手指了指座位。


“不,请坐。”Lee恍惚的回答。


“即使我有爱滋病?”男人又问。


Lee瞪大眼睛的那一刻男人大笑起来,就是标准的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惊得整个食堂都看过来。


“抱歉你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不如说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很有趣。”男人咳嗽着坐下来,带着他笑出眼泪的眼睛,“放心吧艾滋病不会通过同一桌吃饭就传染的,我实在找不着座位了。这医院真是该死的人多。”


Lee环视了一下,周围几个大长桌果然都坐满了人,虽然不论怎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低头看着菜,那个番茄弯曲的形状太像Orlando的嘴角了,于是他又落寞下来。


“你在苦恼什么,年轻人?”男人温文尔雅的一口吃掉一个蛋,“你应该看看,我,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每天有多快活。”


Lee有点不高兴的看着他,没人能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你是在烦恼爱情,”男人忽然闭上眼用咏唱的语调说,“那我完全能理解你,并且劝诫你不需要。爱情是如此纯粹甜蜜的东西,无非你爱他他爱你,中间隔了什么都不算。别问我爱做不做得到。”


在发现Lee的注意力被吸引之后他又竖起一根食指:“※你没有接近过它,你便没有权利轻视;有一日它终会化成一堆废铁,但它曾独一无二地存在过。”


“而你不说出口,又怎么知道答案一定是拒绝?”


Lee慢慢合上因为吃惊张开的嘴,决心在他眼里慢慢汇聚成一道锋利的线。


“不,”他说,“我希望他拒绝。”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和门口两位护士说话,虽然医生的表情并不像在调笑什么,但是两位年龄较小的护士还是害羞的看着他时不时偷偷笑。


细小的不快攀上他的心脏一角,Lee快步走过去正巧医生抬头看向这个方向,他没看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白驹过隙的亮光看得他步履飘然。


“Hi Lee,早餐如何?”Orlando望着他问,“你一定觉得蔬菜沙拉美味极了。”


Lee脑海里那个番茄片与面前医生的嘴唇弧度渐渐重合,他盯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诚实的点头应和:“对,美味极了。”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定时服用的我都交给她们了。”Orlando闪开身让姑娘们与患者来个会面,“她们会负责你什么时候应该吃什么,所以你不必操心。”


Lee低头看着她们俩友好的笑了下,两抹红晕就飞上她们的脸颊。


“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


比食堂里遇到的灰眸男人更奇怪的笑声出现了,Lee偏头看着Orlando扬起脑袋笑弯眉眼看他的样子,脑子里的意识简直要一点点飞起来。


“可别用你的美貌去影响她们的工作,我的好患者。”Orlando舔了一下唇作为笑声的结尾,“女孩们太单纯爱上你就糟糕了。”


“你的存在就够影响他们正常工作了,我的好医生。”Lee轻描淡写的反驳,愉快描绘了他的唇型,使他在说my good doctor这三个单词时显得格外深情,“看看你的脸和胸肌,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莱坞爱情片的拍摄现场?”


如他所愿那股奇怪的大笑声又响了起来,女孩清脆的声音也夹杂其中,但他就是无法把视线从医生身上移开。


“很好,Lee,我手上可是握着待会要给你注射的针。”Orlando炫耀似的晃了下手中的小箱子,明明大笑带来的一抹淡淡红晕还在他脸颊上出卖他的威慑力,“你就不怕我公报私仇吗。”


“Oh Orlando,我怕极了。”Lee自己先笑了起来,他迅速的抢先一步迈进房里。Orlando则很快在姑娘们的笑声中走进去。


这太奇妙了,他们才认识两天。相处起来却自然愉悦得像一对认识十几年的好友。


Orlando有条不紊的忙了好一会儿,这才右手举着那根装着浅白色药剂的针管冲他温柔的说:“或许药剂刚入的时候有点冰冷,不过现在,放松。”


Lee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垂眸看着医生按住他小臂方便注射的左手。抹上酒精和注射药剂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多冷,只有被他触碰着的这片皮肤不断加热升温,以至于他怀疑它们是否就会在他手上化掉。


我似乎表现得太明显了。Lee心虚的抬眼,目光落在那支就快没有的针管上:“能告诉我它的用处吗。”


“这个?”医生头也不抬,“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妄想症的作用,我猜你过去应该服用过很多口服类的药物了所以申请了新式疗法试试看。”


Lee挑眉。


Orlando迅速拔出针头把棉签按上,等到Lee自己的手过来帮忙按住时才松手去收拾东西。


“这种药前不久刚走完临床实验阶段,是目前唯一有效副作用又最小的对妄想症精神用药。”Orlando公式化的告诉他,“你被安排到今天下午再做一次B超或是胃镜。如果这两天再有任何不适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的什么都不要担心。就算真的是胃癌这倒是好事,起码有个治疗的方向。”


接下来他们谈了会儿公事,医生就以不打扰病人休息为由急匆匆走了。Lee到这时才想起早上Orlando来找他时有多早,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才到医生的正常上班时间,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医生确实为他的病查资料熬了一整个夜晚,同时又为了告诉他让他安下心迫不及待的赶来。


要说仅是因为医生负责的关系未免负责得有些过头。


Lee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个突兀大胆假设蹿进他的脑海:他是否也喜欢我?还是说是很有好感所以更加用心的治疗我?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他感到惊喜并且心花怒放,几乎盖过了那一点点理智的拒绝。


到中午医生都没再出现,稍高些的那个护士在九点钟左右曾进来叫醒他吃下一堆红红绿绿的药丸,她或许十分热心肠,一直在主动和他说话聊一些日常有的没的。Lee心不在焉的听着应和着,忽然把怎么想的怎么问了出来:“Orlando..Dr.Bloom他怎么样?”


“Dr.Bloom?”女孩挑了下眉,“你想听听他的事吗?好吧,其实他在我们医院还算大名人。”


Lee专注的神色鼓励了她,她干脆坐到早晨医生坐的靠椅上大摆场面的讲起来:“首先,我的朋友们包括我都挺喜欢他的。他长得帅好说话,拿的是博士学位占的是教授职位还不卖弄,有原则不像个滥好人,说实话真是像极了一个英伦绅士。但是不论谁向他搭讪套近乎他也是用礼貌疏离的态度不动声色把话题岔开,从没听说他有什么女朋友未婚妻——这个可让不少女孩子们兴奋不已,奇妙的是也有男人欢呼——当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男性朋友可供我们遐想。听说他从毕业就到这儿来了,过了十年了吧。但是你看他的脸,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Lee忍不住动容,他笑着点头应和。


护士也笑了:“但是你们相处得很好啊。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Dr.Bloom对待某个人——不论是病人还是同事——如此亲切。”


一声咕咚在他心里响起,Lee的表情一瞬间定格,方才被放置的猜想又化作小小绵软的细爪,不依不饶在他心里抓挠。


“哎这个点了,”护士似乎原本就只是说说也没期待反应,她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褶皱端起药盘子,“我先走了。午饭后的药应该是Linda给你送,到时候的注意事项Dr.Bloom说他会亲自来告诉你。”


“谢谢。”Lee冲着她的背影。


“不客气。”护士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Dr.Bloom对待某个人——不论是病人还是同事——如此亲切。」


Lee口中都泛起了糖果的甜味。


午餐时他并没有遇见早上灰眼睛神神叨叨的男人,慢腾腾吃完盘子里的食物他才恍悟这又是久违的食能下咽。他的胃似乎被他的好心情所感染,乖顺了许多。难道真的像Orlando说的那样,身体才最忠实的向着他的心?那么那些触碰时的热度和愉悦就都是在告诉他他的心背叛向了谁咯。


回忆起名叫Sarah的护士说的话语他轻快的站起来走向自己的病房,推门进去时脑海里的医生就坐在靠椅上。


听见开门声响的医生转过头,他举着一个药瓶,右手是不离身的文件夹。


“Hi Lee。”


“Hi,Orlando。”Lee迅速回应,快步走到床边坐下,“Sarah告诉我的是你在我用完药后才会来。”


“对,原本应该是Linda给你送这个。”Orlando把手和药瓶一起放在他膝盖上,“但是我觉得这些事还是先交待你比较好。”


“请说吧,我的好医生。”Lee叹口气。


Orlando笑了:“听好了我的好患者。这个药只有在你醒着的时候才能有疗效,具体原理比较复杂我无法解释,但是在用药后半小时直到胶囊在你身体里开始工作之前,你都不能睡觉。”


“这并不难。”


“对原本确实不难,如果这个药不是顺便有一些必不可缺的成份有催眠作用的话。”


Lee睁大眼睛。


Orlando小狗一样湿润的眼珠子里挂着同情和正经:“你得好好和它打一架决定谁胜谁负。”


“你当然会帮我揍他的,”Lee小声问,他盯着医生的眼睛,“你会吗?”


“当然。”Orlando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也直直看进Lee的眼睛,“从今天开始直到这个疗程完毕,你用药之后我会过来陪你聊聊天防止你睡着。”


Lee挑高半边眉毛,虽然因为宽度夸张的关系不是那么显眼:“医生的责任?”


“朋友的义务。”Orlando迅捷的接到。


Lee的理智手脚并用的工作,也没压下他脑海里回荡的朋友个p。


不得不承认现在不论是多无聊的话题只要是由Orlando陪伴就有趣得Lee精神亢奋难以入睡,而Orlando才告别他没超过两分钟他就困得睁不开眼。


午后的阳光有暖到这地步吗?


意识渐渐远去,在长久黑暗被呼啸风声打破时才重新回来,他睁开眼,看见茫茫黄沙一片。


然后Lee察觉到他正骑着一头骆驼,行走在前后左右都看不见尽头的沙漠里,火辣的太阳高悬头顶,直射在金灿灿的沙子上,风声模糊了骆驼脖子上摇晃的铜铃和哒哒的脚步,悉悉嗦嗦沙子滚过的声响倒是一清二楚。


Lee大汗淋漓,他抬起重得像灌了铅的手往头上一摸,摸到一顶细绒毛的奇怪绅士帽,这个帽子替他遮挡了大部分阳光。然后他低头,看见一排金色的双排绣线扣,蓝色底子的无袖衣服——这品位奇怪得他挑眉——以及繁琐的黑色腰带。


暴露在外的臂膀被晒得泛红,又疼又麻的感觉在皮肤上游走。但是他必须要向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他永远不知道他的妄想症到底想给他看什么,他在它出现时永远只能顺应和服从。因为他连反抗的手段也没有。


他就在沙漠里跋涉,一直一直。


梦境里火热的感觉从身上消退,Lee慢慢睁开眼外边天已经黑了,他深深吸一口气想要清明一下尚觉混沌的理智却闻到了一丝丝烤鸭的香味。


Lee抬头,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盖严了盖子的金属饭盘,下头还压着一张纸条。明显有人来过,不仅贴心的送来了晚餐还料到了他会在不正常时段醒来,盥洗室留着的一盏明黄的灯就是证明。


这个体贴的人其实不用猜,他最希望也实际最可能的对象只能是他的好医生。于是他很快将离奇——不,其实多年来的经验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梦境抛之脑后,飞快的翻身下床走到了桌子边。


左手拿起纸条右手掀开盖子,食物的香味蓬勃涌上的时候他也看清了纸条上的字。写得随意简洁,一勾一圈都像画画。颇有主人的风格。


“我给你带了晚餐,希望你醒来时它们还有余温。尽量早点吃,好好休息。晚安。”


署名是飞起来的OB两个字母。


Lee无声的笑了,他乖乖坐下,享用起他的晚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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